那大漢連具體情況都沒弄清楚怎麼回事,胡裡胡塗地死於非命。謝文東將他倒下的屍體抓住,輕輕放到一旁,然後挺身走進白房內,其他人隨之魚貫而入。白房裡面破破爛爛,地面雜七雜八,堆滿垃圾,在里端,還坐有十餘大漢,圍在一起,正玩撲克賭錢。或許是太盡心,也或許是精力太集中,他們並未看到進來的謝文東等人。而在這些人不遠的地方,還有一人被鐵銬鎖在牆壁上,身上衣服凌亂,並粘有血污,謝文東看著真切,此人正是無名。
他心中一喜,提刀快步沖了過去。
等他快到近前時,一名親年聞聲抬起頭,突然看到這許多黑衣人進來,他為之一怔,問道:「你們是誰?(日)」
此言一出,其他人也紛紛抬起頭,向謝文東等人看去。看清楚來人的模樣,他們皆目露疑惑。直到此時,他們也沒認為這是敵人來偷襲,在他們思想里,有一中更深蒂固的想法,那就是向來都是山口組去打擊別人,而別人沒有敢主動來打擊山口組的。
謝文東也不答話,只是幾個箭步到了這些人身前,掄刀就砍。
撲!一人閃躲不及,被謝文東一刀斬在胸口上,他慘叫一聲,仰面而倒,至此,山口組眾人才終於明白過來,一個個臉色大變,無不驚駭,大呼小叫地喊道:「是敵人!(日)」說話間,他們紛紛抽出倭刀,可是,這時候拔刀已經晚了。
謝文東、姜森、五行兄弟、血殺眾人,沒有一個是好惹的角色,即使在他們準備充分的時候,也抵抗不住,更何況他們此時還是倉促應戰,有些人連刀都沒來得及抽出。
十數把鋼刀,閃爍寒光,直向山口組那十幾人襲去,一時間,血光飛濺,參叫聲,呼救聲連成一片。
將最後一人斬於刀下,謝文東大步走到無名近前。後者也正驚訝地看著他,謝文東微微一笑,將蒙於嘴上的黑布現下拉了拉,說道:「是我!」「謝君?」無名做夢也想不到,謝文東會來到日本營救自己。「你……你怎麼來日本了?」
謝文東掏出手槍,對著鎖住無名的鐵鏈就是兩聲,將其打斷,然後伸手將他扶住,微微一笑,隨口說道:「為了就你,我不得不退掉回家過年的機票!」
他這話玩笑的成分居多,謝文東當然不會在乎幾張機票錢。不過,無名聽後卻大受感動,除了赤軍里的同伴之外,他再沒有一個象謝文東這樣能為自己拚命冒險的朋友。他心中百感交加,胸口一熱,眼圈紅暈,聲音哽咽地說道:「謝君……」
「想謝我,等我們出去之後再謝!」謝文東笑眯眯地向他點了點頭,將手中的槍向他前面一遞,說道:「拿著!」無名重重地點點頭,沒再多說什麼,咬了咬嘴唇,默默接過槍。謝文東低頭看了看他身上的血污,問道:「身上的傷嚴重嗎?」無名搖頭道:「只是皮外傷!」謝文東拍拍他肩膀,笑道:「那就好,跟我衝進去!」
他們在白房裡的廝殺,很快就驚動山口組的崗哨,尤其是謝文東那兩聲,更是如同平地炸雷,發電站內喊聲連天,人影閃動,無數的山口組成員從各個角落裡衝殺出去。
謝文東剛從白房出來,發現劉波已帶人與山口組的數十人交上手。此地是人家的地盤,不易久留,他大聲喊道:「老劉,快撤!」
劉波倒是也想撤,只是他要是一退,山口組的人追殺上來,更加難辦。他揮刀砍翻一人,倒出空檔,叫道:「東哥,你先走,我斷後!」
謝文東舉目望了望,只見前方人潮洶湧,山口組的人越聚越多,若把劉波留下,那還有機會逃出去。他對姜森說道:「你先帶無名上車!」
「那東哥你呢?」
「我留下陪老劉斷後!」「那怎麼行……」
「不要說了,你趕快走,把車開過來接我們!快!」說這話,謝文東將衣服撕下一條,連同刀把,一同繫於手上,直向劉波的方向衝去。五行二話沒說,紛紛提起倭刀,跟了過去。
見狀,姜森急得一跺腳,可是,此時也容不得他再多考慮其他,他將心一橫,拉著無名,道:「走!」說著,他低身鑽進鐵網下面的大洞,向藏汽車的道邊飛奔而去。
山口組的人實在太多,剛開始,只有幾十號,可是沒有兩分鐘,已聚集到一百多人,而且人數還在不停的往上增。
謝文東與劉波並肩對戰,砍退一波,可敵人接下來還有第二波、第三波……進攻如同潮水一般,彷彿永無止境。
其實,象這樣近距離的格鬥對謝文東這邊很吃虧,五行兄弟的槍法超群,但近身格鬥的本事只能說不錯,血殺眾人也是以槍法、偷襲見長,短時間的近戰很是強悍,但時間一長,後勁不足,眾人中,只有謝文東和劉波的近戰最為出眾,經驗也最豐富,但好虎也架不住狼多,面前黑壓壓的山口組幫眾,謝文東等人根本招接不住,邊打邊退。
當謝文東等人快退到鐵絲牆的時候,山口組的攻勢突然減緩,人員向兩旁一分,一分身材高壯的大漢從人群中走出。這大漢有一米九零左右,在山口組眾人中,如鶴立雞群,光是個頭高不說,身材也肥胖,估計上枰稱一稱,體重不在二百五十斤以下,站在那裡,好似一面牆。看到他,謝文東突然想到了日本的相撲運動員。
這壯漢瞪著兩隻小眼睛,在謝文東等人身上看了看,隨後,從後腰撥出一把大寬刀,吼叫一聲,直向謝文東衝去。
他跑起來,向前毛著腰,地面呼通通直響,好象成了精的狗熊。到了謝文東近前,他舉起寬開,對準謝文東的腦袋,立辟華山就是一刀。
刀刃破風,與空氣摩擦,竟發出嘶嘶的尖叫聲,可見其力道之大。謝文東不敢碰其鋒芒,急忙抽身閃躲,他剛剛跳開,只聽喀嚓一聲,壯漢的寬刀砍在他剛才站立的地面上,頓時間,火星四濺,水泥地面被他硬生生劈出一條裂痕。
見一到不中壯漢怒吼一聲,提刀一揮,又向謝文東攔腰掃去。
象這樣只有蠻力卻沒有技巧的進攻,謝文東還不放在眼裡,他嘴角一挑,淡然笑了笑,雙腳猛的一蹬地面,人向後射出。
「嗖——」寬刀的刀尖幾乎是擦著他的小腹處的衣服橫掃而過。謝文東的靈巧,讓壯漢有力使不出,這讓他更加憤怒,他大吼著,又向謝文東衝去。
謝文東冷笑一聲,不再避讓,迎向壯漢,也飛撲過去。
當兩人之間的距離不組兩米時,壯漢兩眼大瞪,斜肩帶背又是一刀。
謝文東這回沒早早的閃避,前撲的方向不變,等是等寬刀快到自己近前時,他身形好象一條泥鰍,突然向旁一滑,避開刀鋒,衝到壯漢的臂下,倭刀由下而上的刺出。
撲哧!這一刀,狠狠地刺進壯漢的小腹中,大半截的刀身都沒入其中。若是換成旁人,這一刀足可以致命,哪知那壯漢只是痛叫一聲,一巴掌拍在謝文東的肩膀上,將他打開。
謝文東心中一驚,跌身後退,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,只覺得自己的左肩又麻又痛,整條膀臂都快失去知覺。
壯漢用手捂了捂小腹,猛然間,怪叫一聲,舉刀又向謝文東砍去。
誰都沒有想到,他受了這麼重的傷,他還能出刀。包括謝文東在內。如此近的距離下,他無處躲閃,將牙關一咬,雙手握住刀把,橫刀招架。
其實他的刀並未是平水橫著的,而是刀尖一頭向下,刀把一頭抬高,他看出對方力大無窮,自己硬接難一接住,所以他使出個巧勁,刀身傾斜,可將對方的力道斜掉許多。
只聽噹啷啷一聲刺耳的金鳴,雙刀碰撞,火星乍現,雖然謝文東是斜刀招架,可仍被震得連連後退,整條胳膊酸麻的抬不起來,就連將刀把繫於手上的布條都被生生的震斷。鮮血,順著他的虎口流到刀把,又由刀把滴落在刀身,他臉色難看,蒼白得嚇人。
劉波大吃一驚,急忙上前,問道:「東哥,你沒事吧!」說著話,抽刀就要上前,與壯漢決一死戰,但謝文東一把拉住他,兩眼眯縫成一條縫,冷冷地盯著壯漢,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,他搖了搖頭,,輕聲說道:「我來!」
說罷,他回手扯掉粘滿鮮血的步條。將偓刀交到左手,反握刀柄,身子前探。向壯漢走去。剛開始是走,可他的速度越來越快。最近,幾乎是象前衝刺,那壯漢雖然小腹受了重傷。卻好象沒事人似的。見謝文東又衝來,他鄙姨地哈哈一笑。搶刀又向謝文東劈去。
這勢大力沉的一倒,有疾又狠,破風聲刺人耳膜。劉波等人看得真切。無不驚呼一聲。
就在壯漢自信慢慢地以為自己能一刀把對方鏨成兩截的時候。謝文東腳下突然一滑。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加上更不可思議的動作,神氣般的從刀鋒下閃過。一直衝過壯漢的左液下。隨後。反手一刀刺出。
撲哧,只見寒光一閃。刀鋒結結實實的刺在壯漢的腋窩下,鋒芒在其兩跟肋骨的縫隙中穿過,直刺近壯漢的心臟。